[獒龙]整个世界
杂乱日常。
1.
里约周期其实过得很快。
结束了就轮换到下一阶段去，日历上的年份马上要变成下一年，国家队的大循环目标又开始向东京继续推进。收了鲜花掌声与长剑，火车穿过黑暗隧道总要往光明站行进，人总要向前看，脚步迈着迈着转几个弯就通向连自己都不可知的未来。
张继科对所有人说的话都是保守估计，保守到17年全运，再往后小步小步走，不敢展望遥远期待，也不敢画饼。对旁人如此，对他亦如此。
有记者从张继科那儿碰壁，又来采访马龙同样的问题，马龙只是固执地重复，他自己知道。
他自己明白的。
他明白的。他也明白的。
2.
独处的时候马龙经常会想起以前的事情。如今都过去了，曾经听故事的人也成为被画在故事书封面的星星。他去书店看过那些书，书上他和张继科的q版一人顶着个星星帽子，国乒队员们手牵着手连成个圈站在封皮上，还挺喜感的。
张继科说，“比联通那个画的好看。”他把最后一口鸡蛋仔咽下去，怪模怪样地学刘国梁说话：“是不是哇？是哇。”
小孩一定会喜欢。
他想起小时候。他的小时候似乎总停留在2003年，停止在张继科还没有离开的那段时间。
其实也不小了。十五六岁在休息日里来回地走，穿过北京的好多条街，棉袄口袋里永远揣着一把钢镚，还有另一个人的手。冬天冷风呼呼的吹，急吼吼地把两张脸涂上红色，腮帮子像打蜡苹果一样圆鼓鼓。马龙出门时忘了上厕所，出来吃水饺又喝了一肚子饺子汤，张继科就抓着他的袖子走过马路，到对面金碧辉煌的大酒店去，从一楼打个晃找到卫生间再从另一个门出来。
“以后咱们也来。”张继科想了想，又说，“现在先来看看。”
马龙就慢吞吞地说，好。他看着张继科的眼睛，心想这个人真好看呀。装在毛绒绒棉袄里的一张脸却带着锋利的锐气，又新鲜又明亮，他的整个世界都因为这人而亮如白昼。
后来的很多很多年里，马龙忘记了很多事情，但他从未忘记张继科的眼睛。
书上说，星星怎么会忘记另一颗星星呢。
马龙觉得，这句话说的真对。
3.
某天他们做完某些事情后躺在一起，马龙被折腾得昏昏欲睡，强提着精神讲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，张继科却笑的前仰后合。马龙看着他那张脸忽然就想起来，网上说张继科笑起来的样子像个皱巴巴的黑核桃。
空调温度调的太低。刚才俩人全身是汗，现在消下去之后就觉得冷了。马龙裹着被子一角，伸脚碰了碰张继科的小腿，让他去调空调。
然而张先生一向是个实干主义者。
“哪那么费劲。”张继科伸手去揽他，鸽子展翅欲飞，“抱一会儿再去洗澡，现在累。”
这时候洁癖又没了。
马龙已经开始眼皮打架了。他勉强保持清醒，和张继科说话：“我刚认识你的时候，你还是白皮的呢。”
“？”
对方含含糊糊嘀咕一声。
“……现在都变成浇汁的了。”马龙躲开张继科的手，坚持把这句话说完。
张继科被他气笑了。“敢情在你眼里我现在黑的像被周黑鸭卤过一遍呗？”
马龙翻了个身，把自己的脸闷在枕头里，心想这话是你自己接的我可没说。“那可没准。”
“你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啊。”张继科说，“刚才打扑克时候你可输了，得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。”
马龙懒得理他，把被子全卷到自己身上盘成一个春卷，完全无视张继科只穿了一条大裤衩晾在外面的残酷事实。
“你理理我。”张继科扒拉他，“马龙你别装死，你理理我。”
马龙皱着眉说干嘛呀。他困得要命只想睡觉，想给张继科台阶下，无奈张大爷一脚踹翻了三层楼梯。
“你亲我一下。”张大爷说，“我就这一个要求。”
马龙闭着眼睛说，“烟味儿……”
“不碍事。就亲一下。”张继科捏着他的被子边，整个人覆到他身上去，“刚还说我是核桃呢，核桃不可爱吗？”
可爱个屁。马龙哭笑不得，哪有大老爷们说自己可爱的，脸都不要了。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，倒是被张继科这一番胡闹搞得清醒了些。他用胳膊肘撑起身体，敷衍地在他脸上贴了一下，被胡子茬扎得够呛。
“你多久没刮胡子了啊。”
那人不服气地反驳，“是你脸太嫩……”
4.
“我想给你整个世界。”
某天张继科诗兴大发，看了不知道哪位诗人的最新作品集，训练完之后背着包慢悠悠晃过来等他吃饭，在讨论中午吃什么时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来。前言不搭后语，既不搭黄瓜凉菜，也不搭港式牛杂。
马龙噗的一声笑出来。他感冒还没好，咳嗽不停，只能捂着嘴跟张继科讲话：“那就整呗。”
张继科明显地愣了一下，随即反应过来，囧囧有神地将球和拍子拿过来，放进马龙手里让他握着，然后用自己的手包住他的。
“这就是你的整个世界了。”张继科说，“看我多贴心，还给你现场演示……”
马龙想了想，摇摇头。他把蝴蝶从张继科包里翻出来，和他的狂飙叠在一起，空着的另一只手包住张继科的手握了一下拍柄，然后把孤零零的一颗球丢给张继科，自己拎着两个拍优哉游哉地走了。
“……”
张继科看着他的背影，忽然像察觉了什么似的，一边叫一边追上去：“马龙！……哎，龙！你等等！你啥意思你给我回来！”
马龙撒腿就跑。
5.
我说 整个世界的想念
不是波心涟漪 也不是鲜花
是球脱离你手
碰撞地面时的沉闷回响
——神秘诗人z
6.
亲亲小核桃吧。
我亲亲你吧。
FIN.
给 @酒不醉 ，希望你开心呀。
收到了好多姑娘的拥抱，感觉丧气的情绪好了很多。情绪化也是生活乃至生命动力的一部分，刀锋让人痛苦，也让人更勇敢。
听着《爱你》写了这篇流水账，希望能继续喜欢下去。
